編按:一年一度的 Not Big Issue 小誌/ 獨立刊物市集,今年6月7日、8日同樣在行者沙龍地下室舉行,本文介紹參展的四本報導型雜誌《24電影誌》、《藍鯨》、《Solid Zine》、《White Fungus》,訪談出版者的製作歷程。
◎文/陳品君、陳顥文
在資訊爆炸的時代,紙本媒介內容一味追求潮流,重複報導或是炒作話題的現象層出不窮。商業雜誌因為市場考量而有精確定位和制式規格,不受束縛的獨立出版刊物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,人們越來越能在獨立書店、咖啡廳、手工市集、民宿等地方發現它們的蹤跡。
辦雜誌?獨立刊物從「六沒有」開始
沒有經驗、沒有人脈、沒有錢、沒有足夠人力、沒有通路、沒有讀者--這「六沒有」往往是製作者最先面臨的問題,本文訪談五位資訊型獨立刊物製作者:《24電影誌》主編慧瑄、《藍鯨》宣傳陳頤華、《Solid Zine》創刊人黃智偉和邱暐茜、《White Fungus》主編榮恩(Ron Hanson),看紙本究竟有何等魅力,讓他們即使面對「六沒有」困境,仍費盡心思出版獨立刊物?
編輯出版樣樣靠自己
憑著一股腦對電影的熱愛,成功大學電影社社員2013年3月創辦季刊《24電影誌》,誰知一出版就遇上問題。「我們缺乏實務經驗……不管是電影產業或是出版相關事務。」主編慧瑄表示,大家平時要上班上課,不是專職製作也沒有專業分工,排版、校稿、對色、印刷、鋪貨、行政層面……都是慢慢才接觸,從規劃到發行全是邊做邊學,「每個環節都有不同的壓力」她說。
創刊至今已10年的年刊《White Fungus》,主編榮恩與弟弟馬克(Mark Hanson)原本對印刷、編輯、通路等出版事務一竅不通,為了要編出理想雜誌,草創初期他們可是吃盡苦頭。一開始兩人什麼都不會、也不知可以問誰,只好克難地在網路上找資料,寄出上千封電子郵件,以這種方式邊問邊學。
成立出版公司並在今年5月創刊的《藍鯨》創辦人陳頤華與許哲寧,分別曾任報社編輯、《小日子享生活誌》編輯。業界經驗加持下,憑著對雜誌生態有一定瞭解,加上人脈累積,他們顯得順利許多,陳頤華說:「拓展到獨立書店,就是因為認識許多人,才能快速推廣。」
創刊好辛苦 錢從哪裡來?
然而,《藍鯨》這樣的例子並不多見,大部分的獨立刊物製作者都是素人,即便能順利出刊,後續資金來源也一直是這些人最難解的問題。缺乏業界經驗又沒有人脈,加上印刷量少,導致獨立刊物成本居高不下,定價也相對困難。製作者的收入普遍不高,找廣告贊助又有資方干預的疑慮,最後甚至可能賠本出刊,也讓想要長久經營刊物的人感到頭疼。
《24電影誌》一直到第四期才收費,主編慧瑄說:「最初免費時期的收入來源是找親友、師長贊助,但錢很快就花完了。」後來他們討論,認為讀者還是可以透過購買來支持雜誌,於是轉為販售。但因為佈點沒有很廣,也沒有主動開發據點,「那時候印了1000本,大概只賣了100多本而已」。
慧瑄表示:「我們還處在不知所措的過程……連廣告贊助也不太清楚要怎麼談」。甚至刊物價格,他們也不敢訂得太高,「有人希望高一點以平衡成本,但也有成員覺得,假如一份電影雜誌訂價太高,會偏離我們希望讓更多人閱讀的初衷。」因為如此,出版五期的《24電影誌》至今仍沒有營利。
理想與現實無法兼顧的狀況也發生在《Solid Zine》身上。2013年4月發行的藝術季刊《Solid Zine》,一本販售250元,以第二期出刊300本為例,光印刷費就將近70,000塊。但《Solid Zine》為了維持作品完整性,堅持不放任何廣告。創刊人邱暐茜說,曾經有法式點心坊提出贊助,希望他們能騰出版面放置「某某點心坊支持藝文界」的訊息。但他們為求忠實呈現作品內容,不願其他聲音干擾,「就像看電影也希望它沒有廣告一樣,我們想要很專注在電影上面,不被打斷。」她說。
「廣告主通常希望商標明顯標示。」邱暐茜說,印刷費佔總開銷9成,考量專刊的整體設計,當時希望對方以贊助印刷費代替廣告,然而「廣告主的目的就是要收到廣告效益」,她與黃智偉兩人討論後認為,既然拿別人的錢刊物品質會大打折扣,《Solid Zine》寧願不要得到這筆贊助,在任何一方都沒辦法妥協情況下,合作告吹。
《White Fungus》的狀況更慘,經營10年也賠了10年,直到最近才開始營利。雖然接受刊登廣告,也有不少藝廊願意贊助,但《White Fungus》不像其他雜誌一樣什麼廣告都接。主編榮恩表示,刊登在《White Fungus》上的商品必須是他們認同的,廣告也得有一定品質。
不過,單靠廣告收入也有風險,曾有藝廊找他們談贊助,對方卻要求改掉刊物名字。為了免除資方可能的干預,他把自己在台灣當家教的收入拿來維持雜誌的收支,並支付其他成員薪水。《White Fungus》有一部分的收入來自政府的補助,同時,他們也會把舊的幾期拿出來賣,因為雜誌內容沒有時效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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